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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与梦想

1999-11-12 来源:光明日报  我有话说

如果说起外国文学出版,说起外国文学杂志,就必然要说到“译林”的名字。译林出版社的10年,《译林》杂志的20年,它们遥遥地呼应着世界文学繁复的变迁,深入地渗透进当代中国的社会生活与文学,毋庸置疑地成为中国当代出版史和文化史上一道灿烂的风景线……

“译林”的品牌是怎样树立起来的?

在一个市场竞争已经迈入品牌竞争的时代,为什么译林版古典名著成为国内常年可供货的名著译本中最大的一套?为什么译林版当代外国流行小说名篇丛书以60万册的订货量在1999年春北京订货会上高居榜首?“译林”已经成为闪亮的标志。从这个名字诞生的第一天起,译林人的品牌意识就是一盏引路的航灯。无论是期刊,还是普通书籍;无论是名著,还是流行读物;无论是内容,还是装帧:只要是译林版图书,就必须有“译林”的风格,“译林”的品味。

作为传播着知识,沉淀着历史,震撼着心灵的特殊产品,出版物特别需要一以贯之的品牌理念。哪些图书可以被翻译出版?编辑该约什么样的译稿?20年的习练使他们的感觉越来越成熟;而要使“译林”这个品牌根基更牢固,内容更丰盈,蕴涵更丰厚,出版人的责任感和敬业精神便是最本质的成功要素。对出版方针的深刻理解,高屋建瓴的眼光,深入周密的思考和开拓性的实施……注重积累,脚踏实地。20年来,译林人奉行的准则始终是:译林版图书当以质取胜。不出人情书,不出平庸之作,一切为读者和社会服务。被这样一种坚定的信念支持着,即使做得罪人的事情译林人也从不言悔。出版物要促进精神文明建设,又要产生一定的经济效益。怎样把二者统一起来?这个问题在译林人的头脑里反反复复地酝酿,当绚烂的品牌之花最终被催开的时候,“译林”这个名字里流淌了多少辛勤的汗水!

相对于原创小说,外国文学的国内市场需要培育,引导读者形成较高的鉴赏能力是译林这家专业翻译出版社义不容辞的责任。通过读者调查和对本社实力的考察,译林把品牌图书定位于“超前,优化,内容多样,形式出新”。人类2000年智慧和文明的精华要经过我们的手代代相传,译林人在前人基础上组织一批年富力强、知识积累丰富的中青年译者重译古典文学名著,名著焕发了新的光彩,译林也有了自己稳定而坚实的译者队伍。对20世纪现当代名著的译介或许是一个带有冒险性的尝试,那些内容形式有些艰涩陌生的作品能不能被读者接受和喜爱,当时还是一个未知数。但是,在开放的环境中,我们需要知道那边的世界正在发生或发生了什么,那边的人们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而文学工作者更需要了解作品对生活的反映,各种流派的兼收并蓄营养着中国本土文学的成长:“当代外国流行小说”系列满足的是人们消遣娱乐的需求。经过严格精心的选择,国外社会生活众生相栩栩如生地呈现在读者眼前……凭着心底的责任感和敏锐的眼光,设身处地地为各个层次的读者着想,译林版图书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走进读者心里,在他们的阅读视野中留下深刻又坚实的烙印。

除了书好,装帧也要推陈出新。译林版图书的封面因其精美、新颖、有品味,在一开始就被专家和读者认可,他们却并不满足,最近两年内译林版图书陆续换上新封面,更成为引人注目、富有收藏价值的艺术品。

名著之外有畅销书,古典名著之外有现当代名著,译林人又另辟蹊径地开拓了“外国文学最新佳作丛书”和“法国当代文学名著”系列;外国文学书之外还有外国社科书系列、外语教材系列、外语辞书系列、外国语言文学论著系列,“译林”的品牌体系化了,社会影响更广更深,它如同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那样流光溢彩地屹立在出版物之林。

译介国外图书这块蛋糕怎样做大了?

在译介国外图书这个空间广阔的领域内,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出版社都在新辟天地。激烈的竞争中,译林人稳扎稳打,译介这块蛋糕却是越做越大。如果说这其中有什么秘诀,集中力量打歼灭战,始终保有鲜明特色或许可以称得上是致胜的法宝。

译林社出书的宗旨是使图书成为老百姓由衷喜爱的精神食粮。紧密配合读者的需要,让每一本译林版图书都成为拳头产品,让每一次出书都能形成一定时期的规模效应,朝着这样美好的愿望与理想,译林人身体力行地实践着。作为国内重要的翻译出版社,译林拥有一支实力较为雄厚的译者和编辑队伍,他们善于扬长避短,从自己的优势入手,在国内读书界打响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歼灭战。

1989年外国文学图书市场不景气的时候,他们顶风而上,为中国读者推开了面向世界的窗户;1992年中国加入两个版权公约后,译林人凭超前的市场意识和丰富的信息来源率先投资购买有价值的版权,大量宝贵的出版资源在他们的精挑细选中被积累起来:人们通过译林知晓了畅销小说作家西德尼·谢尔顿、约翰·格里森姆、迈克尔·克莱顿、罗宾·库克的名字;法国新小说派代表作家罗伯·格里耶的作品现在很是红火,译林出版社早在三四年前就购买了其作品的版权;《侏罗纪公园》的票房居高不下时,译林人及时买下它的续集《失落的世界》的版权并翻译出版……敏锐的意识之外,还有优秀的质量做保证。美国后现代主义作家戴里洛的《天秤星座》在译林出版以后,作者对翻译质量、装帧设计非常满意,他的精彩新作《地下世界》版权被中国许多出版社抢购,他却坚持要卖给信得过的译林人;加拿大等许多国家的版权代理人钦佩译林人的速度、效率和求实精神,他们当然愿意优先向译林人提供好书。

经验和理性让译林人越来越明智和成熟了。尽量选择国外畅销书排行榜上最新最好的书是他们的原则,但是七八十年代乃至五六十年代有影响的著作也应当逐步推介给读者,补上一段空缺;在国外反响最大,最畅销的小说是首选,由于某种原因而默默无闻,却又确有价值的小说也不容忽视。《较量》并非畅销书,但它契合中国人的本土经验与口味,翻译出版后在《译林》杂志1997年刊载的长篇小说中评价最高;译林首先要选择“一流作家,一流作品,一流译者”,但是,新生力量也不被排斥,许多国外文坛优秀的新人新作是由译林人引入中国的,而且,也正是由于这一灵活的方式,译林人在倚重老翻译家的同时,发现并扶植了一大批中青年译者,建立了一支老中青结合,适合翻译各种类型作品的译者队伍。他们得到的稿酬并不算最高,但许多译者说,他们乐意与译林社打交道,乐意在译林社出书,因为诚意和信赖是合作的基石。许多对立要素融合了,辩证法在这里运用得很灵活。

有这样两个让译林人自豪的故事。1985年后通俗小说曾经走了一段下坡路,译林人及时推出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这位法国意识流大师的动人作品不啻为全新的震撼,印数急速上升,读书人一时争说《追忆逝水年华》。原打算赔钱出版的《追忆逝水年华》成了一套畅销书。译林人惊喜地意识到:好的作品是不会被湮没的。1991年《尤利西斯》的翻译出版又是一个灿烂的大手笔。乔伊斯的作品曾被视为天书、禁书,而在海外知名度相当高,译林人欲把译介《尤利西斯》作为文化开放的另一个鲜明信号。著名翻译家萧乾、文洁若夫妇勤奋精深的翻译,编、校、印刷质量上一道道把关,精美高雅的装帧设计,出书前后的策划与宣传,配套出版的《尤利西斯导读》……又一个出版界的奇迹呈现在读者面前。曾有人问译林人,“出这样一些对中国读者来说显得有点冷僻的书,你们不怕收效甚微或者蚀本吗?”答曰:“我们本来并没有想到反响会这么好。我们觉得这些书是好书,难译,但是该让中国读者了解和欣赏它们。”译林人的首要目的是填补空白。

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稳扎稳打,胸怀远大。也许正是这样一种“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坦然态度使他们取得了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双丰收;也许正是这份不计名利的思想使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其他更实在、更有价值的问题上;也许,“不为”才能“大为”,译林出版社的“蛋糕”是越做越大了。

《译林》杂志成为常青树的奥秘

本世纪70年代末,大型文学刊物《译林》的诞生不能不说是令人瞩目的事件。在这之前,国内对于外国文学作品的译介始终处于半封闭状态,大多数地方出版社与之无缘。耳熟能详的名著以外的作品深深吸引着刚刚看到外部世界的人们。1979年江苏省新闻出版局做出的创办一份大型外国文学期刊的决定,化开了地方出版社被禁足于外国文学出版领域的冰冻,而且更勇敢而前瞻性地将脚步迈进了一块对国内出版社和读者来说都是全新的领地——当代通俗文学。

如果将1979年11月《译林》创刊号加印20万册和由于供不应求而将其中的长篇小说《尼罗河上的惨案》印40万册单本发行的胜景重放出来,《译林》作为老牌的著名期刊,在文学期刊不甚景气的今天依然保持着旺盛的销售势头便有了势不可挡的源头;《译林》历次被评为江苏省和华东地区最佳期刊,1998年又成为第一届全国百种重点社科期刊中唯一的外国文学类期刊,这更昭示了它美丽的未来。

是《译林》第一次把当代外国通俗文学的新鲜空气带到中国,可是这窗口打开得多么不容易:在杂志创办之初,一位在文坛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写信给胡乔木同志,对创刊号用一半篇幅登载《尼罗河上的惨案》提出严重责难,一场大的风波似乎就要危及《译林》的生存和发展,省新闻出版局在这时力挽狂澜,提供了实事求是的自查报告。中央领导做出的明确结论更让译林人从此丢下包袱,而那位老前辈最终也收回了自己的偏见。在一个文化被禁锢多年,书荒未消的时代,译林人在大众文化传播这一创新的领域行进得艰难而坚定。而当市场经济的脚步声一天天地急促,每一个出版社、出版人都不能回避经济效益这一问题时,是不是要出版一些更煽情、更富于刺激性的作品?译林人的责任感却不允许他们这样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要有勇气的,《译林》在20年中始终独占外国文学刊物发行量之鳌头,正是始终保持了这种勇气并不断锐意开拓的结果。

回首20年里《译林》的路,它鲜明的办刊宗旨保证了杂志的价值。“打开窗口,了解世界”,外国通俗文学作品能为中国读者更直接、更快捷地带来最具有时代感的内容,较之于古典名著,它们更能代表现时的生活;较之于现当代名著,它们更接近中国读者的阅读经验,更能契入普通读者的心灵。每一期“沙里淘金”的长篇流行小说既新且精,成为《译林》的显著特色,而“新作信息”、“文坛一瞥”等又是“独一个”的栏目。外国文学研究者要借助《译林》找最新的资料,千千万万的读者衷心喜爱它,它甚至是许多工作忙碌的老专家案头必备的杂志。10年前的今天,《译林》杂志派生出了一个欣欣向荣的译林出版社,在文学期刊普遍不景气之时,《译林》依然独树一帜,以自己的实力和雄心激励着所有的译林人。

译林的灵魂:一支精干的编辑队伍

出书结构很开放的译林出版社进人却很严格。自成立以来,译林出版社在很长时间里只有30余名工作人员,编辑不足20人,这样精干的队伍在全国出版界并不多见。然而,就是他们在树立着严谨、求实、创新的译林之风,是他们在创造着每年上亿码洋,1000多万元利润的良好效益。

译林出版社“卡住人情关”在江苏新闻出版界都是闻名的。不管是经介绍到社里,还是毛遂自荐;不管是小有成就,还是初出茅庐,要进入译林这个精密高效的群体,都必须经过严格和精心的考核,没有鱼目混珠,没有滥竽充数。对德才兼备的人才,译林人永远伸出热情而真诚的双手。在这一点上,一向沉稳谦逊的译林当家人们算得上是铁面无私,然而这种看似不近人情的考核把关中蕴藏了译林人对他们的出版社怎样深厚的爱意和殷切的期望啊!

著名编辑出版家罗竹风说编辑当是“杂家”。作为文化结构的缔造者之一,他们须有广博的学识、严谨的精神;须通晓出版业务,掌握现代信息技术,善于出版策划。在出版业竞争越来越激烈的世纪末尤其如此。编辑的人格力量、创造性思维和技巧渗透在出版流程的每一个细微环节中。而这些才能一是来自于长期勤奋的实践,二是来自于孜孜不倦的学习。

译林的领导深谙其道。他们在思想、业务和生活上热切关心社内同志,送青年编辑参加研修班,让他们经常参加一些大型会议,在实践中磨练自己,业务水平和敬业精神就这样踏实地提高着。大型出版社里,青年编辑或许先要做好几年的校对,而在译林,年轻人很快就肩负重任,在老编辑的指导和带领下开始直接编书稿,在较短的时间内,不少青年编辑都做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成绩。编辑们在组稿、提出选题方面有相当的自由,尽可畅所欲言,言无不尽。领导的信任激起译林人强烈的自豪感与责任感,“译林以我为荣,我以译林为傲。”他们的努力积聚成译林的光辉,译林的品牌上铭刻着他们的荣誉。而在另一方面,无论是社领导还是编辑自身,对工作要求又相当严格,译林的编辑肩上责任很重,每年要编200多万字译稿,尽管很辛苦,他们对错误却不留情面,即使是年资高的老编辑、室主任出了差错也一视同仁。

一放一收,令人自如的环境造成的这支精干强健的队伍是译林的灵魂。一代代新译林人成长起来,生机和活力萦绕在译林的机体中,现在的40多名译林工作人员中,较早期的译林人只有四五个,一个个生气勃勃的新面孔、一种种欣欣向荣的新风貌源源不断地滋养着这方阳光下的沃土。

人总是要有点精神的。有了精神的力量,辛劳的工作,朴素的环境都是那么微不足道。宏远的理想,和睦的氛围造就了一个团结进取的集体。译林人的精神是“生产第一,积累第二,艰苦创业”。出版人的社会职责在他们心头长驻,注重文化积累始终是他们注目的焦点。他们谦虚地认为出版社的发展是生逢其时,他们总是难忘上级的关怀、译者的帮助和读者的爱护。他们要用译林人的精神让这一切燃烧得更加绚烂和热烈,映照出一个光彩四溢的明天。

世纪之交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了,今天的译林就要被写进历史的记事簿,今天的译林人勤勉建设并翘首期盼着明天的新译林。

热烈如火的世纪风里,对于永远孜孜以求的译林人,梦想将是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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